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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、乡间的风雨不寻常(5 / 9)

中间延伸,在这春水激荡的时节,坝顶是运送石料、预制件的拖拉机,大坝外墙上,是密密麻麻垒筑石头的石匠,大坝根基的水中,是穿着防水衣的民夫,或水中打桩,或船上投放水泥支柱,工地上人欢马叫,一片繁忙。谢振山已经许久没来工地了,看到工程进展到了这个地步,禁不住惊叹地说:“这小子行啊!”

他说的“这小子”,周忠贵夫妇当然知道是谁了。不知为何,谢振山赞美田震,尤蕴含心里也暗自升腾起一股骄傲之情。

就在三个人站在青龙庙前观赏沸腾的工地时,田震和肖大嘴不声不响地赶过来了。

田震到了谢振山跟前,毕恭毕敬地说:“谢书记,你是看工地还是听汇报啊?”

谢振山瞅了他一眼,假装生气地骂道:“臭小子,快找人卸车!”

春光明媚,田震那俊朗的面孔赤红而富有生机,他顽皮地歪着头,对谢振山说:“车要卸,饭也要吃,我已经派陈铁掌下水了,中午油泼鲤鱼!”

说着,他又拍了周忠贵一把:“下台干部,你也跟着沾光吧。”

周忠贵的嘴也不饶人:“田震,你得意个啥,你不也是下台干部吗!”

谢振山急忙问周忠贵:“怎么回事?”

田震抢先答道:“我,还有老肖,都被排斥在了革委会之外。”

肖大嘴却对尤蕴含说:“尤院长,你看老田,还耿耿于怀呢,我觉得,不趟那个浑水更好。”

“不,不对!”谢振山却挥手说道。“这不是清水、浑水的问题,如果你们跟侨乡公社脱了钩,治河工程的许多实际问题就很难协调解决,那样,群众翘首以盼的治河工程就可能半途而废!所以,你们应当想些办法,恢复原来的领导体制,不管他公社革委会是只兔子是只猫,都得想法挤进去!”

几句话,就显示出了谢振山的认识水平,周忠贵也对田震说:“老田,谢书记说得对,如果你和老肖被排斥在公社领导层之外,治河工程将会遇到很多麻烦,史祖军我是了解的,对自己有好处的,他积极,对自己没好处的,他懒散。治河工程本来就跟他无关,所以他会扯你们后腿的,只有你们进了他的领导班子,才有话语权,才能制衡他。”

周忠贵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不仅感动了田震,更使得尤蕴含对丈夫有了新的理解。这时,人高马大的谢振山对田震说:“听出味道来了吗?一个老八路的味道!我知道,你们过去有些摩擦,但是到了紧要关头,遇到了原则问题,老八路就是老八路!”

田震既开玩笑又当真地朝周忠贵行了一个军礼,攥着拳头说:“现在不是提倡造反有理吗?那我就再造史祖军的反,逼着县革委表态。”

他猛然放出了这么一句话,把大家都说愣了。谢振山沉思着,略带含蓄地说:“既然关系到治河工程的生死存亡,我也就不怕犯自由主义了,嗨,其实我现在就是草民一个,啥话不敢说啊。”他眺望着青云山下的治河工地,低声说道:“老张当了县革委会主任之后,思想压力一直很大,因为他得出政绩,跟上级有个交代啊,而青云河工程自始至终由他负责,搞不好不要紧,要是搞砸了,他的前程必将受影响。这就是说,你们可以拿着治河工程难为老张,让他做出让步。这个人我了解,矛盾双方对抗激烈了,他往往从中找平衡、和稀泥。”

“不光他,找平衡、和稀泥我也会,你也会吧。”已经下台的周忠贵也放开了,他先跟谢振山开了句玩笑,又给田震出开了主意:“史祖军政治上还差火候,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这样也就很容易给对手创造机会,这个机会也就是你的战机。”说到这里,他又向田震交代:“我这是为了治理青云河,届时你可要适可而止啊,他毕竟是我带着出来革命的。”

就在侨乡公社革委会成立不久,革委会这一领导体制暴露的问题开始出现了,为了纠偏,上级提出了革委会成员“老干部、工农兵和造反派三结合”的方针,借此机会,田震开始跟史祖军叫板了。

“三夏大忙”之前,有一段农闲时节,二十天左右,史祖军下发通知,要组织万人忆苦大会、万人批判大会和庆祝革委会成立万人大游行,号称“三大活动”,也就在这个茬口,田震和肖大嘴来到了史祖军的办公室,请他出动三千个劳力,协助施工队加固拦河大坝,防止汛期到来冲垮建成的大坝。史祖军以“三大活动”为借口,拒绝了田震的要求,俩人一来二去,发生了争执,田震说我是党委副书记,有权调动劳力,史祖军蔑视地对他说:“你拉倒吧,现在是革委会说了算,党委早就不存在了!”

肖大嘴在一旁火了,责问史祖军:“成立革委会你为什么不考虑治河指挥部的人?”

史祖军振振有词,说这是张主任定的,田震接过话说,如果张主任这么不重视治河工程,老子不干了,让工程停下来,史祖军不知是计,说你爱停不停,跟我没一毛钱关系,一听他这样不负责,田震再次激他,让他再说一遍,史祖军满不在乎地喊道:“再说十遍又怎么了,治河工程就是跟我无关!”

在他说这话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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