驱散众臣。不然明日便要传遍京城,再久了,两京一十三省全都知晓了。朝廷颜面荡然无存。”
&esp;&esp;“朝廷?颜面?”少帝冷冷笑了两声,那把裁纸刀被他缓缓按在龙案上刻画,“这些人若心中有朝廷,若心中还有颜面。就不会做这大逆不道的事。如今打着直臣伏阙的名号,却行得是党同伐异的勾当。其心可诛。”
&esp;&esp; 赵承景
&esp;&esp;百里时赶来的时候,暴雨已过去了。
&esp;&esp;养心殿穿堂的台阶上湿漉漉的,雨滴还在往下低落。
&esp;&esp;远处的那团乌云中电闪雷鸣,嚣张的继续前行,打湿了更多的皇城屋脊。德宝在廊下站着,百里时一进来他便拉着百里时匆匆进去。
&esp;&esp;“您可来了!”他焦急道,“陛下那边情况是真真儿的不好。”
&esp;&esp;“傅掌印在里面?”
&esp;&esp;“是啊!”德宝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百里时进去,便瞧见少帝昏迷在龙榻上,傅元青坐在一旁凳上,一身湿衣未换,表情如以往平静,手中摊开了那册大荒玉经竹简,似乎在仔细阅览。见他进来,傅元青起身让出少帝身侧那个位置,对百里时道:“请神医请脉。”
&esp;&esp;百里时不多话,号脉时发现少帝衣服尽除,胸口那绷带也换了干净的,他眉头一挑,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傅元青,却没多话。
&esp;&esp;“劳碌憔悴,气血攻心。我开个方子。”百里时道。
&esp;&esp;“劳烦神医。”傅元青说。
&esp;&esp;百里时道:“掌印客气了。”
&esp;&esp;傅元青抬眼看他,平静问:“陛下易容之物如何去除?”
&esp;&esp;百里时一怔。
&esp;&esp;“陛下胸口处的伤痕新旧交加,想来之前也是贴了伪装的人皮。他面容与陈景有些微区别,定是做了轻微的轮廓改变。”傅元青又问,“易容如何去除。”
&esp;&esp;“掌印……知道了?”百里时问“掌印淫浸纵横睥睨之术多年,精通算计权谋,为人处世更是细腻……是我糊涂了。不知道掌印何时知道的?”
&esp;&esp;傅元青有一时的怔忡。
&esp;&esp;“若说确切的时候,记不得了。人总是自欺欺人……糊里糊涂的时候,其实心底可能已经清楚。你若真问……我细细想来,也许是知道他叫做‘陈景’时,又也许是那夜喝醉了,把他错认赵谨的时候……”傅元青摇了摇头,无奈的笑了笑,“以前大约是知道装作不知道……如今,不知道也知道了。他胸口的伤痕,乃是取心头血的痕迹,我再骗不得自己。还请神医告知清除易容之法。”
&esp;&esp;百里时叹了口气,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:“面容轮廓做了轻微改变,贴的时候麻烦,用药剂洗去便是。”
&esp;&esp;傅元青看着那个小瓷瓶又问:“我翻便了大荒玉经,也没找到答案。请神医赐教,如何做到天人合一,心意相通?”
&esp;&esp;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百里时回答。
&esp;&esp;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,傅元青应了声,把手中的竹简放下:“我送神医出去。”
&esp;&esp;他与百里时一同出了寝殿,又送他出养心殿前殿,走到抱厦下,百里时道:“掌印不用送了,德宝公公会安排人送我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傅元青作揖行礼,“百里神医路上保重。”
&esp;&esp;百里时叹息一声,抱拳道:“如今时局纷乱,要保重的是掌印您。”
&esp;&esp;傅元青温和的笑了笑,便让德宝安排人送百里时出宫。
&esp;&esp;此时天色已逐渐暗淡。
&esp;&esp;夕阳的余辉被逐渐收拢。
&esp;&esp;养心殿的屋檐下挂上了新点的宫灯,在暴雨后的风中摇曳。
&esp;&esp;从会极门方向隐约传来零星半点的哭喊和拍门声。
&esp;&esp;“钱宗甫在诏狱怎么样?”他开口问。
&esp;&esp;“自侯兴海一案关联到他,并被咱们从南京带回北镇抚司已经三个多月了。他显得很镇定。衡志业死也没让他有半分慌乱。”曹半安道。
&esp;&esp;“不慌乱是假的。十五年前他陆陆续续给文选司郎中塞了有小十万两白银,这一笔巨款的往来交易被侯兴海记录在账本里,成了铁证。这么大金额的巨款,他一个小小的郎中从何而来?是什么人资助他成为先帝身侧的御医?”
&esp;&esp;这样的旧事,一旦翻起